北方的小孩大概永遠(yuǎn)無法明白南方人對雪的好奇和迷戀。我和黃先生走過那么多國家,卻每每與落雪擦肩而過,倒是化雪的寒冷令人記憶猶新。都說秋季的北疆是攝影人的天堂。然而冬季阿勒泰的遼闊寂寥和冰天雪地更令我們怦然心動。我記得到達(dá)新疆的第一晚,在駛往布爾津的漫漫長途中,在停車休息時我看到幽暗的路燈下隱約有東西落下。我用手袖接住了它們,六瓣的雪花。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們存在我的手袖上想帶上車給黃先生看。是的。這就是一個因為雪而開始的旅程。然而這僅僅是開始而已。后來我們遇見了排成整齊隊伍的牛群。遇見了吃東西嘴巴會歪的駱駝。遇見了哈薩克族人家的那個總是喜歡在門口一邊對你笑一邊等你的小男孩。遇見了漫山遍野的雪和整整一個長廊的霧凇。遇見了阿勒泰的漫長冬季。
前一天晚上討論人生和翻箱倒柜找各種棉衣抓絨到凌晨三點多。只睡四個多小時就要起床對吾等大齡美少女和怪蜀黍來說真是太酸爽。盡管如此我們還是情緒激昂地奔向了機場,一激動直接把行李全給托了,穿著小短袖踩著踢不爛就愉快地上了飛機。雖然已經(jīng)快到12月,但是這座溫暖而傲嬌的南方小城再次入冬失敗。短袖依然是非常適宜而健康的裝備。直到在8度的濟南遙墻機場經(jīng)停的時候,看著身邊各種軍大衣和羽絨服,我們才不由一哆嗦,默默祈求人生地不熟的地窩堡機場不要贈我們一個遠(yuǎn)機位作為見面禮。
北疆美景
航班不僅意外地準(zhǔn)點,甚至還提前十幾分鐘落地了。作為航班延誤資深受害人表示非常感動。下飛機第一要務(wù)必須是取行李變裝啊。不然全機場的人都直愣愣看著穿短袖的我倆><。變裝結(jié)束出機場發(fā)現(xiàn)司機大哥已經(jīng)在等了,于是便直奔碾子溝客運站。司機大哥說他爹是山東人,他媽媽是東北人,但是他在烏魯木齊出生長大。盡管如此,我還是覺得他身上帶著濃重的山東和東北大漢氣息。豪爽而干脆。催起人來也是奪命連環(huán)call。
烏魯木齊機場離市區(qū)挺近的。約半小時后我們就到了碾子溝客運站。也許是來之前看了很多評論說這里臟亂差,實際見到倒覺得還挺有秩序的。進站需要安檢。進站前會有很多黑車過來拉生意直接忽略就可以。過安檢后右手邊就是售票大廳了。烏魯木齊到布爾津的夜班車只有8點10分一班,我們買了兩張正對的下鋪?瓦\站還有微信號,直接搜索“碾子溝客運站”就可以找到,貌似可以直接微信購票,怕沒鋪位想提前買票的可以試試。買完票我們就出站覓食了。烏魯木齊的溫度大約零下一兩度,因為上午剛下過雪所以道路兩側(cè)的樹上都掛滿了落雪?雌饋硐駱O了四月櫻花漫天的日本。
禾木觀景臺
早上九點左右大巴到達(dá)了布爾津。沈師傅已經(jīng)在車外等候了。因為車輛每天到達(dá)的時間不確定,所以他都需要提前來這里等。接上我們以后沈師傅帶我們?nèi)ハ词统栽绮汀R婚_始還以為可以洗澡,開開心心地拿了一大堆衣服,進去才發(fā)現(xiàn)只能刷牙洗臉而已,兩個人臉上都是一個大大的囧字。
早餐是傳統(tǒng)的哈薩克族風(fēng)格。包爾薩克吃起來口感有點像我們的油條,不過形狀是四四方方的。奶茶也很好喝。還有面包片、自家熬制的果醬和各種小菜。相對于連米飯都很難煮熟的西藏,新疆的食物完全無需適應(yīng),這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地方對于我們這種吃貨組合本身就是一種享受。
禾木觀景臺圖
車子慢慢駛離布爾津,往禾木方向開去。一路上見到各種馬牛羊,沈師傅說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們見到的動物會比人多得多。我們中途下車拍照的時候沈師傅摘了很多樹枝,因為有前人的經(jīng)驗知道那是用來串他的獨門羊肉串的哈哈哈?谒家飨聛。
這會兒雪停了。路況挺好的。路的盡頭是連綿起伏的雪山,時不時會有陽光灑在上面,遠(yuǎn)望去如夢如幻。沿路會遇到很多小村莊。零零星星布滿了姜餅狀的木屋。四周白雪茫茫,整個畫面猶如童話世界一般。我們沿路停停拍拍,恨不得用相機記錄下眼前的所有不可思議和心里的感觸,不過正如Eason所說,我們總是試圖用相機記錄一切,然而眼睛和記憶才是我們最好的設(shè)備。
喀納斯湖
越靠近禾木積雪越厚,路上還遇到了一輛掃雪車。還好我們不是今天開過的第一輛車,所以還算是一路坦途。到禾木村的時候大約下午四點,因為經(jīng)度的關(guān)系,新疆實際時間要比我們晚兩個小時,所以勉強還能算得上是午飯時間。我們在禾木的民宿是一個哈薩克族人家。女主人貌似是學(xué)校的教導(dǎo)主任。我們到達(dá)的時候他們正在門口宰牛,三五個人圍著一只牛宰殺的樣子還是分外血腥和震撼的。
午飯是拉條兒。是哈薩克族傳統(tǒng)美食。有點像我們的拌面。就是一個大盤子上面裝著一大份面。然后把配菜全部澆上去。味道很好。反正我是吃了好幾碗哈哈哈哈。稍作休息之后我們想趁日落前拍一拍陽光下的禾木村?上С鲩T太晚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太陽就沒了蹤影。在一米多厚的積雪中爬坡真的是件超級費體的事情。
神仙灣
日落后溫度驟降,我們一邊哆嗦一邊跟在沈師傅后面為明早的觀景臺探險之旅踩點。禾木橋的一面霧氣翻騰,配上兩岸的森林和背后的雪山以及隱隱約約的晚霞,美得無聲而壯麗。橋的一側(cè)是大片是原始森林,橋底下堆積了許多雪蘑菇。而不遠(yuǎn)處,夜幕初降,天空若有似無的藍(lán),整個禾木村變得無比寒冷和不可企及,仿佛遠(yuǎn)遠(yuǎn)睡在世界的盡頭一般。
今天早上是此行的重中之重。我們要去禾木村的觀景臺看晨霧。其實我們之所以會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里跑到這犄角旮旯,也正是因為看到了冬日禾木晨霧的照片。所謂世界盡頭和冷酷仙境,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五彩灘
不下雪的時候從村里走到觀景臺也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然而因為積雪太厚,通往觀景臺的路早已被雪淹沒。好在前幾日還有人走過,所以不用步步都破雪前進。但是階梯的地方就變成又滑又陡的上坡,很多時候需要手腳并用。手套跟雪接觸多了,很快就開始變濕,瞬間覺得手指頭快要掉下來。朝上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睫毛上也全都是霜,沒戴好的口罩更是直接就被凍得僵成一整塊。
月亮灣
今天就要離開禾木了。當(dāng)然在離開禾木之前還有一個重大議程,一個對于我和黃先生二十多年的人生來說都充滿意義的任務(wù)——堆雪人!哈哈哈哈求不要嘲笑。北方的孩子可能真的不能理解南方人對雪的執(zhí)念,物以稀以貴嘛,你們還沒見過臺風(fēng)呢對吧。在堆雪人之前我跟黃先生開玩笑說要不要查一下堆雪人攻略。被他斷然拒絕。然而真正開始堆了才發(fā)現(xiàn)這絕對是個技術(shù)活。溫度太低了雪容易結(jié)成塊,而不是沙狀,很難揉在一起堆出形狀。結(jié)果就是我們越堆越小越堆越小,于是想象中真人一般高的雪人就變成了迷你版。我給他戴上了黃先生的帽子,然后去房間里抓了兩顆葡萄和早餐吃的胡蘿卜條,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微笑的雪人君就這樣跟大家見面啦哈哈哈。作為首次嘗試,我們表示已經(jīng)相當(dāng)滿意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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